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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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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嬪狀若瘋癲,看著駭人。

九公主被掐的幾乎要斷氣,又疼又恐懼,聽見陳嬪的哭泣,只嚇得不敢動彈,眼前陣陣發黑,她心裏一股子狠勁上來,竟是生出力氣將陳嬪推到一旁,自己捂住了脖子就往外頭跑,只是心中的驚恐已經叫她那張絕色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。

什麽叫,把九兒還給她?!

難道她已經知道,自己不是從前的那個傻子?!

想到這幾日陳嬪對自己看都不看一眼,九公主就恨得咬牙切齒。

從前的那是個什麽東西?是個傻子呀!是個叫人笑話,叫人隨意嘲笑的傻子呀!這個養母,竟然還能養個傻子養得這樣帶勁兒?明明她更聰明,更能給她添光彩,能叫她在別的妃嬪的面前得臉,可是這麽多年她也看出來了,這糊塗的陳嬪的眼裏心裏,竟然都是那個傻子!張口閉口從前如何如何,她已經聽得煩透了,不想再聽下去了!心中怨恨陳嬪作為養母,卻不肯關照自己,九公主眼珠子一轉,便有了主意,只尖聲沖出了宮門,尖叫道,“殺人啦!殺人了!”

後頭陳嬪的心腹宮女撲上來捂她的嘴,叫她回手一簪子戳在了手上,鮮血直流,眼見這宮女看都不看這傷口一眼,竟要與她同歸於盡的架勢,九公主尖叫道,“母嬪瘋了!”說完,剛剛被那宮女給摁在地上,眼看這宮女一雙眼睛赤紅,上來就要掐死她,她只覺得害怕極了,尖叫連連,心中已經絕望,卻聽見遠處有女子的喝問傳來道,“是誰在宮中生事!”眼見竟是八公主扶著徐貴人過來,她只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叫道,“娘娘救我!這奴婢要殺我!”

“好個歹毒的奴婢,竟敢傷害主子!”八公主眼睛瞇了瞇,厲聲道,“給我抓起來!”她身後就有數個宮女出來,將那怨恨地看著九公主的宮女給摁住,見九公主跑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,脖子上盡是淤青,八公主也唬了一跳,之後便叫道,“去給皇後傳話,說徐嬪要殺九皇妹!”有心將此事鬧大,給皇後沒臉,八公主便冷笑道,“當年,皇後娘娘說什麽陳嬪溫柔,可做養母,眼下這養母要殺人呢!”

言下之意,就是皇後不安好心了。

見九公主哭得什麽似的,她便冷笑道,“九皇妹在這宮裏,不知受了多少了虐待!不是我與母親,誰會知道呢!”

“我宮裏的事兒,與你們有什麽相幹!”眼見八公主竟要處置那宮女,陳嬪此時叫人扶著虛弱地過來,只看了那九公主一眼,便冷冷地說道,“公主別忘了,這宮裏,我才是主位!一個貴人,還敢在我的面前處置我的宮女,你們當我是什麽?!”

她從前的膽小怕事竟是全都不見了,活脫脫的瘋子的模樣,竟叫八公主也害怕了起來,眼見八公主不說話,陳嬪只厲聲道,“松手!不然,我稟告了皇後娘娘,把你們全都打發到慎刑司去!”

見那宮女一臉淚水地回來,跪在自己的面前,她知道是自己這幾日的夢魘叫她知道了這最大的秘密,只含淚使她回去,自己立在宮門處,冷冷地對著九公主說道,“你大了,如今,竟然我是管不住你了!”

“母嬪要殺我,要打發我嫁個破落戶,我是不能應的。”九公主無論如何都不敢說自己借屍還魂,此時只含淚拉著八公主的手哀叫道,“皇姐救救我吧,母嬪厭煩我,我是沒有容身之處了。”她眼下,只想將此事鬧大,踩著陳嬪爬上去,從前皇後看走了眼,如今陳嬪不好,她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,也得給她尋一個有分量的養母。到時候有位份高的妃嬪撐腰,她就能嫁到好人家兒去,而不是那個看著就陰測測的表哥。

至於沈拓,且等她日後緩緩謀算,公主府中有幾個交好的男子,不是很平常麽?

“原來你竟吃了這麽多的苦。”徐貴人眼珠子也轉了起來,正要說些什麽,就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冷笑,她一轉頭,就見皇後叫五公主扶著,德妃立在皇後的身後冷冷地看著,眼見五公主又冷笑了一聲,想到這些年被皇後治得擡不起頭來,徐貴人的膽氣就弱了,諾諾地退到了一旁,倒叫八公主狠狠頓足,覺得她竟軟弱了起來。

“方才正與德妃妹妹說話,就聽到外頭奴才連規矩都不講,要往本宮的宮裏沖,這是誰家的規矩?”眼見陳嬪給自己行禮,皇後緩緩頷首,便淡淡地說道。

“我宮裏的奴才,不勞皇後娘娘費心。”八公主便淡淡地說道。

“掌八公主的嘴。”皇後轉頭吩咐了一聲,就有兩個嬤嬤出來,在八公主還未醒過神兒來之中刷刷就是幾個耳光,之後面無表情地回到了皇後的身後。眼見八公主捂著臉怨恨地看著自己,皇後便摸了摸要出來收拾八公主的五公主的手,眼皮子都不擡地說道,“誰家教你的規矩,與長輩這樣大刺刺地說話?下一回再不懂怎麽說話,你就與徐貴人一起掌刑!”說完,便冷道,“本宮主持六宮,還沒有聽說過有不能叫我費心的奴才,難道八公主身邊的人兒,竟更得意些?”

眼見皇後身後的嬤嬤們目光炯炯,顯然是還想出來給她倆耳光,八公主忍氣吞聲地說道,“小八不敢。”

眼見打滅了八公主的氣焰,徐貴人往墻角縮得更厲害了,皇後也不急著問,叫陳嬪迎著自己進去,安坐之後,方才問道,“宮裏吵吵鬧鬧的,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

“母後給我做主!”九公主很有眼色,先撲到了皇後的腳邊悲聲道,“從前母嬪對我不好,也就罷了,忍一忍總能過去,可是如今,竟然逼我嫁給一個惡人!我不肯,她竟然要殺我!”她死死地抓著不動聲色的皇後的衣角,揚起了絕美的小臉兒來,悲聲道,“求母後救救我吧!只要母後救我,日後我給母後當牛做馬!”說完,就嗚嗚地哭起來,可憐極了。

“畜生!”眼見她竟然這樣汙蔑陳嬪,就有一個宮女忍不住出聲罵道。

“辱罵帝姬,這是大罪,記你八十板子,叫你主子以後看著這罰。”皇後輕飄飄地說道。

陳嬪為這宮女跳起來的心頓時落回了原位。她看著行刑,關起門來日後怎麽打,就是自己說了算的。

“你們出去。”身邊的兩個宮女,是從小服侍她的,她平日裏也待之如女,不然不會一個方才要掐死雀占鳩巢的九公主,一個連命都不要指著九公主罵。陳嬪是不能叫這兩個為她去死的,只厲聲叫這兩個出去,只跪在皇後的面前,流淚說道,“這些年,得娘娘看重,托付帝姬。嬪妾不敢行事踏錯一步,如今這些,嬪妾是不敢應的,”她頓了頓,便低聲道,“九公主失心瘋了,臣妾關著她,也是為她好。”

“你自然是慈母的。”皇後看著陳嬪半邊兒頭發花白的模樣,想到她多年無寵,卻老實本分,從來不爭寵爭鋒,也覺得不忍心,便嘆氣道,“前兒德妃還在與本宮說,就為了九公主行事不檢點,你舍了臉面親自賠罪,平日裏我也知道,九公主的衣食吃住,你都是最上心的,這還能發出指責,豈不是沒有良心了麽?”眼角的餘光,見九公主的臉色僵硬了,皇後心裏冷笑,只覺得這九公主就是個白眼狼,厭惡起來,便冷冷地對她說道,“不管如何,在本宮面前,你狀告你的母嬪,這就是罪過!”

“她還小,求娘娘開恩。”陳嬪不能叫不好聽的名聲落在她心愛的女兒的身上,眼下只想著平息事端,悄無聲息地弄死九公主,哪怕是同歸於盡呢,也叫九公主清清白白地留個好名聲。

她的小九……

“你母嬪求情,本宮今日放你一馬,若有下次,數罪並罰!”皇後目光冰冷地看著不敢相信的九公主,見她茫然,便冷淡地說道,“以為鬧起來,就能如何麽?!告訴你!本宮手下,”她的目光落在八公主的身上,低聲道,“本宮說是對的,錯的,也就對的!”

竟有一手遮天之意,眼見八公主憤憤不平,她便溫聲道,“莫要想著告狀,不然若是叫聖人知道,你們一個沖撞皇後,一個連養恩都不顧,到時是個什麽下場,本宮不說,你們也明白!”

“皇後娘娘,皇後娘娘!”九公主是真的害怕了,眼見陳嬪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冰寒,她竟害怕得渾身發抖,只覺得這麽多年是第一次有這樣恐懼的時候。萬般的計策竟都想不出來了,她眼下真的沒有了主意,無助地哭了起來,哀求道,“別叫我跟母嬪在一起,求您了,求您了!”說完,也顧不得什麽現代人的尊嚴了,重重地給皇後磕頭,磕的頭破血流,頭發都散亂了,又爬到陳嬪的面前哭求道,“母嬪,母嬪小九錯了!小九錯了!您放過我,以後,我好好兒地孝敬您!”

“在本宮面前裝可憐,你還嫩著。”皇後只覺得厭煩,霍然起身,冷冷地說道,“本宮也告訴你!想要拿這幅樣子叫本宮心軟,給你母嬪上眼藥,你是做夢!”說完,只冷笑道,“帝姬之中,怎麽有你這樣惡毒的心腸!”說完,厲聲道,“傳我的話!九公主失心瘋,從今日禁足!除了陳嬪宮裏頭的人,誰再敢與她多說一個字,”她的目光冷冷地掃在八公主的身上,挑眉道,“一同論罪!”

九公主悔不當初,竟覺得若是沒有自己的哭喊,把皇後招來,或許自己眼下更安全些。

有了皇後的話,再也沒有人敢與她出頭,皆默默地走了。只有德妃,回頭憐憫地看了默默流淚的陳嬪一眼,這才跟上了皇後的腳步。

同是養母,眼下誠王是德妃的靠山,九公主卻成了一條毒蛇,反咬了陳嬪一口。

九公主如今已經在給陳嬪磕頭了,眼見鮮血淋漓,她咬著牙還要繼續,卻猛地叫陳嬪架住了。心中一喜,九公主只以為這是陳嬪原諒了她,卻見這女子只是冷冷地說道,“不要傷了我的九兒的頭!”說完,只叫宮女們進來,將九公主提著往後頭的寢宮去,將她丟在床上,看著她驚恐地往裏爬,默默地按住她給她頭上的傷口包紮起來,這才執著地問道,“我的九兒呢?”

“母嬪我就是九兒啊!”九公主被陳嬪這種跟鬼似的模樣嚇得哭起來,眼下竟連死的心都有了,拉著陳嬪害怕地哽咽。

“我的九兒呢!”陳嬪尖聲問道。

“母嬪以後我也孝順您,您放過我吧!”她真的沒有想到,一個愛著女兒的女人爆發出的竟然會是這樣可怕的東西,從前的什麽風花雪月的心腸都再也不見了,九公主現在就想活著,從心往外地恐懼,竟覺得這古代的一場,好日子一點兒都沒過上,竟都是地獄一般的生活,見陳嬪瞪著眼睛看著自己,九公主痛哭流涕,直說自己以後一定比從前的那個傻子還孝順,卻叫聽到“傻子”後暴怒的陳嬪抓著頭發險些往墻上撞。

“不行,九兒回來,會疼的。”眼見自己要被撞得頭破血流,陳嬪住手,輕聲說道。

失去了最後的遮掩的母親,總是會變得瘋狂。

被陳平一語道破,陳嬪如今,竟再也沒有了希望。

在九公主哀求的目光裏,陳嬪叫人將她捆在了床上,將宮門緊鎖,日日夜夜,也不叫她睡覺休息,只神經質地一遍又一遍地詢問一個問題。

“我的九兒,在哪兒?”

疲憊不堪,已經快要發瘋的九公主,日日被這樣折磨,竟是連神智都有了真的瘋癲的模樣。也不知這樣被折磨了多久,雙目瞘了下去,渾身都在神經質地顫抖的九公主,在連意識都模糊了的時候,就似乎聽到內心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,“壞人!”

鬼啊!

九公主目眥欲裂,恐懼的不行,口中發出了嗬嗬的求救聲,可是那兩個陳嬪身邊的宮女,卻只是遠遠地看著,什麽都不做。

救救我!別叫我被鬼帶走!

九公主的目中露出了求救,卻只見到那兩個宮女的臉上露出冷笑來,就在她想要求饒,就似乎又聽到那個孩子一樣的聲音憤怒地叫道,“叫母親,哭了!”這一次,她似乎連靈魂都在疼痛,似乎被什麽撕咬一般,那個含糊的聲音小聲叫道,“母親,哭了!叫……九兒!”那幾乎叫她疼入骨髓的靈魂撕裂中,她最後的意識,仿佛是個有些呆呆的女孩兒,蹲在地上,哭著叫道,“聰明的,母親傷心了!”

九公主竟死過去,這就叫這兩個宮女大驚,對視了一眼,急忙去尋了陳嬪來。陳嬪匆匆而來,卻見到那床上已經沒氣兒的女孩兒,心口又開始活動了起來,之後,一雙有些呆呆的,卻清亮的眼睛,看過來。陳嬪不敢置信的目光裏,這個女孩兒變得似乎不如從前伶俐,只呆呆地叫道,“母親。”說完,一雙小手向著她伸過來,撅著嘴叫道,“抱呀。”

從前的那個孩子,從來都不稱她母嬪,而是母親的。

陳嬪一步步地走到床邊,聽見這孩子有些委屈地叫道,“聰明的,沒有叫母親開心。”她雖然傻,卻也知道大家都在背後笑她的母親養了一個傻子。那個靈魂出現,她被壓制的出不來,可是透過她的眼睛,看著她變得跟別人一樣聰明,傻傻的孩子就想,或許這一個,會更叫母親快樂。她這樣信任這個靈魂,可是到頭來,母親因為她,哭得這樣傷心。原來母親想要的,還是她。

“想,母親。”九公主撅著嘴巴小聲嘀咕著,往陳嬪的懷裏鉆。

陳嬪看著面前這個一臉依戀的孩子,那熟悉的眼神,哪怕還是這樣愚鈍,卻叫她猛地抱住了這個失而覆得的孩子,失聲痛哭。

她的珍寶,竟然真的回到了她的身邊。

陳嬪宮中發生的一切,阿元是盡知的。

宮中就跟篩子似的,她什麽不知道呢?心裏猜只怕九公主露了陷,阿元也覺得陳嬪可憐,後頭聽宮中謠傳說九公主不知怎麽又變成了傻子,還謠傳這是陳嬪惡毒,虐待養女使其發瘋,阿元就微微皺眉,覺得陳嬪只怕要招人議論。

不過聽說陳嬪對這些並不理睬,只天天笑得歡喜,她咧了咧嘴,使人隱蔽地恭喜了一下陳嬪,聽回來的宮女說,雖然九公主傻了,然而出人意料的,陳嬪的精神卻好了許多,眼下神清氣爽,每日都領著九公主在宮中玩耍,仿佛得了個傻子就跟得了幸福似的。

“個人有個人的緣法。”宮中沸沸揚揚說陳嬪苛待九公主,將她又折磨成了傻子才快活了,阿元到底嘆息一聲,卻還是不許自己身邊的人傳這樣的謠言。

九公主說是癡兒,不過是心智一直停留在孩童時候罷了,並不是真的愚鈍,倒叫人說成這樣,也是其中有人心存惡毒了。

又聽見那個一臉陰陽怪氣的陳平,據說喜氣洋洋地進宮來,對能娶到如今的九公主歡欣鼓舞的,阿元就梗了一下,這才拍了拍屁股往聖人處去,決定當一把活雷鋒。

剛剛走到書房處,阿元就見書房外頭,正有個中年官員也跟著等候,見到了她,這家夥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親近的笑容來。覺得這貨頗為眼熟,公主殿下默默回想了一下,頓時怒了。

好麽,冤家路窄,這不是當初想要挖公主墻角的壞總督麽!

想到這家夥打過自己院兒裏歪脖樹的主意,阿元憤慨了,不過怎麽能對朝臣無禮呢?不是公主的作風,板著小臉兒對著這總督大人點了點頭,公主殿下決定不理睬這廝,卻見這家夥特沒有眼力見兒地過來請安道,“給殿下請安。”

“大人客氣了。”阿元便擠出了一個笑容。

這熊孩子的目光太過不友善,心裏有鬼的直隸總督閔江心裏打起了鼓,心說這湛家不會這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什麽事兒都交代給這位公主了吧?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,這位人到中年身不由己的苦逼總督,只想了想這位公主彪悍的傳聞,再對比了一下自家閨女那柔弱的身子骨兒,覺得真是大事不妙的節奏,只賠笑道,“從前,不知殿下的心意,冒犯了殿下,還望殿下恕罪。”

他真不是一個賣閨女的爹來著。當初想要把閨女嫁給湛家老大,他也是打聽過這人的情況的。

人生的俊美,日後還能襲爵,在聖人的面前前程也好,這是多麽好的女婿來著,還能聯姻,還能叫閨女日後過順心日子,誰不喜歡跟美人兒一起呢?只是他久在外地,一根筋就有點兒不好使,況那時為了與徐家撕擼開也真是焦頭爛額,更分不清東南西北,就沒有想過,這麽十全十美的女婿,能到了二十多歲還沒娶妻,這裏頭是不是有個緣故,只上門興致勃勃地提親。

被拒了,他還憤憤不平了幾天,覺得姓湛的不識擡舉。

真想探頭探腦報覆一下,後腳兒賜婚的旨意就下來了。

好麽,這是給公主留著的!

晴天霹靂!

總督大人想哭,早知道這是公主地裏的莊稼,他也不敢下手去拔呀。

後悔不疊,閔江也想著該如何,眼下果然見榮壽公主知道,他頓時心中生出了勇氣來,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兒,一臉正義地說道,“當初,想要結親的人是下官,與我家大姐兒沒有任何關系!大姐兒連湛小大人的面都沒有見過!”嘴角動了動,他便悲情地說道,“有什麽不快,殿下,盡管沖我來!臣,一力擔之!”說完,擺出了英勇就義的姿勢,面上帶著悲情。

阿元驚呆了,看著這個逗兒,心說這麽個貨竟然還能入閣,這是要前朝崩盤的節奏啊!

目光覆雜地看著這個逗,公主殿下頭一次被噎住了,竟生不出報覆之心。

眼見榮壽公主沒有動彈,總督大人臉一轉,露出了賠笑的臉來,點頭哈腰地把一個鼓鼓的荷包兒就往阿元的手裏塞,口中討好地說道,“殿下果然寬宏大量,心胸寬廣!”不要錢的好話兒說了無數,眼見阿元看著他的目光更加覆雜,他急忙賠笑道,“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,給殿下帶著玩兒吧。”

見阿元握著這荷包皺眉,總督大人心說難道這榮壽公主貪財的傳聞是拿來騙人的麽?覺得很應該表達一下自己拳拳心意,人到中年還頗為英俊的總督大人上前一步,對著公主擠眉弄眼地笑了。

特別猥瑣。

“微臣,在直隸數年,總督一方,直隸富庶,其中的寶貝……殿下懂的。”說完,露出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笑容來。

阿元目光覆雜地看著這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逗兒,很想告訴他,現在,不只是公主殿下懂了,連這逗總督身後,默默聽著的皇帝陛下,也懂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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